上一章正說到，高公公告訴環兒，虢國夫人已經隨遣唐使去了東瀛扶桑國。環兒雖然知道了三姐的下落，但是環兒仍然擔心二姐是不是能夠順利到達扶桑國。環兒從鑒真法師東渡的事實知道，搭乘海船漂洋過海的風險很大。於是自言自語說：“也不知道三姐能不能順利到達扶桑國，萬一碰上特大風浪……”

基叔安慰環兒說：“既然知道三姐還活著，就應該高興。至於你三姐是不是能夠順利到達扶桑國，你也不必太擔心。你也不想想，扶桑國遣唐使一次次往來，不也都順利到達了嗎？”

“但是那鑒真大師為什麽五次東渡都失敗了？”

“環兒呀，你不能總拿鑒真大師東渡不順利做例子，你知道嗎？鑒真大師六次東渡都是背著朝廷偷渡，偷渡的條件能夠跟扶桑國遣唐使相比嗎？當年鑒真大師偷渡乘坐的船是什麽船？而扶桑國遣唐使乘坐的是什麽船？普通船只能夠跟大海船相比嗎？所以不要擔心，沒事的，高公公你說呢？”

“我正要說這個問題。其實環兒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就是那一次，虢國夫人母子倆乘坐扶桑國遣唐使的大海船，從江都港出發了。那是五年前的代宗大歷十三年七月。第二年五月，扶桑國遣唐使來到長安，使者向代宗皇帝匯報說，去年法進團長率領的扶桑國第十五次遣唐使海船在大海上遇到特大風暴，所乘海船被風浪打成兩截，同船六十五人溺水身亡。坐在船尾的二十多人幸免於難。喜娘和虢國夫人母子也沒有落水，跟虢國夫人母子在一起的還有中國音樂家袁晉卿的女兒天如水、中國音樂家皇甫東朝及其女兒皇甫升女等人。六天後，海船殘體漂至扶桑國西仲島靠岸。消息傳到扶桑國首都平城京後引起了極大轟動。藤原家族是扶桑國皇室外戚，是僅次於皇族的大姓貴族，喜娘奇跡般地到來讓藤原家族激動萬分。扶桑國朝廷召集京城裏官員子弟八百人，組成一支浩蕩的騎兵儀仗隊，歡迎唐使和喜娘。”

“這麽說來我三姐母子已經安全到達扶桑國了？”

“是啊，扶桑國遣唐使匯報說，皇上阿姑母虢國夫人母子得到藤原家族人的悉心照顧，他們把虢國夫人當作楊貴妃娘娘尊敬。”

環兒聽到這裏，臉上露出了笑容。環兒慶幸三姐也能夠幸免於難，三姐真是福大命大啊。基叔也非常高興。基叔回憶起當年的虢國夫人。想當年，環兒來到我身邊，得到我的格外恩寵，但是環兒想念著三個姐姐，於是我索性把環兒的三個姐姐一同接到宮中，賜給她們三姐妹住房，又分別封她們三姐妹為虢國夫人、韓國夫人和秦國夫人。要求公主以下都要尊重她們姐妹。在三個姐妹中，自己最喜歡的還是虢國夫人，主要原因是虢國夫人跟環兒樣貌非常相似。基叔沒有忘記，那時候自己常常把虢國夫人當做環兒，動不動就跟虢國夫人嬉戲，還常常把虢國夫人帶著一起在華清池泡澡。兩姐妹那四只纖纖玉手在我的身上抓***得我遍身癢癢的，我就讓她們兩姐妹輪流讓我抱，讓我吻。或者用左右手一手抱住一個，或者讓她們姐妹倆一個在我的前面一個在我的後背跟我做戲，那種感覺實在受用。好在環兒也不計較。環兒性格開朗，她知道歷史上幾個姐妹一同服侍一個皇帝的例子不少。早在上古時代，就有娥皇女英兩姐妹共侍帝舜的美談。傳說聰明美麗的娥皇女英兩姐妹是上古部落酋長堯帝的兩個女兒，堯見小夥舜德才兼備，為人正直，辦事公道，刻苦耐勞，深得人心，便把兩個女兒娥皇、女英嫁給舜為妻。趙飛燕是漢成帝劉驁的第二位皇後，是中國歷史上大大有名的美人胚子，其舞姿輕盈曼妙如燕飛鳳舞，以至於本名宜主反倒被人忘了，而被人們稱之為“飛燕”。趙飛燕為牢牢抓住成帝的心，居然把容貌更漂亮的妹妹趙合德也推薦給了成帝，兩姐妹共侍一夫。劉聰是十六國時期漢國開創者劉淵的第四子，靳氏姐妹都有沈魚落雁的美貌，美麗得叫男人們看一眼就要做夢。怪不得靳月華和她的姐姐靳月光同時被劉聰封為貴嬪。接著靳月華被封為上皇後，靳月光被封為右皇後，開創了兩姐妹同為一個皇帝皇後的先例。三國時期的蜀漢後主劉禪則把武將張飛的兩個女兒同時做了老婆。本朝高宗先皇也把老婆武媚娘的姐姐武順作為情婦任意同居。每當環兒說起這些故事，明皇帝就說：“我可愛的貴妃娘娘，現在不是你楊家四姐妹都做了我唐玄宗的老婆嗎？但是我聲明啊，我可沒有強迫你們楊家姐妹，而是你楊家姐妹心甘情願的啊。”這時候環兒就撒嬌說：“我們姐妹可沒有說你皇帝爺是強迫啊，但是一個女人被你皇帝爺看上了，要跑也跑不掉啊。”基叔想到這裏又笑了。

基叔忽然想起那幅《虢國夫人游春圖》。基叔記得，那幅圖是宮廷畫師張萱所作。這幅圖畫的是天寶十一年虢國夫人及其眷從盛裝出游的情景。畫圖上，一群任騎馬執鞭徐徐前行，第一個任是中年從監，乘淺黃色駿馬，戴烏紗冠，穿著蝦青色窄袖側領衫，袖口有描金的鸞鳳團花。第二人是個乘菊花青馬的少女，烏黑的頭發左右分開，梳成兩個長長的發髻，穿著胭脂紅窄袖衫，下襯紅花白錦裙。在少女左方略後又一個乘黑色駿馬的中年從監隨行，粉白色的圓領窄袖衫，與黑馬形成鮮明的對比。疏朗的三騎成為前導，緊接著便是簇擁的五騎，其中前兩騎便是虢國夫人和韓國夫人。她們並轡而行，都乘著淺黃雄健的驊騮。虢國夫人在全畫的中心點，她雙手握韁，右手指間掛著的馬鞭直線下垂。她那豐潤的臉龐上，淡描娥眉，不施脂粉，保持了本來的美麗。她的鬢發濃黑如漆，高髻低垂，體態自若。她身著淡青色窄袖上衣，披白色花巾，穿描金團花的胭脂色大裙，裙下微露繡鞋，輕點在金鐙上。在虢國夫人左面與其並轡前行的是韓國夫人，其裝束跟虢國夫人一模一樣，僅僅是衣裙顏色不同。她側向虢國夫人作似有所告狀。在虢國夫人姐妹的後面，橫列為後衛三騎。居中的是老年侍姆，右手護著鞍前的幼女，神情顯得矜持，眉眼間流露著小心謹慎的表情。幼女左手把住鞍橋，態度十分安詳。侍姆右側的中年人也是從監，裝束與前一從監相同。左側紅衣少女裝束與第二騎少女亦相仿佛。游春是開放的唐代社會風俗，以每年的三月初三為盛。為了讓人們有游春的好去處，我唐玄宗將漢武帝所造“曲江池”修整一新，使之成為花草繁盛、煙水明媚的游覽勝地。每到三月三，婦女們尤其是貴族婦女都來此游賞。喜歡熱鬧的虢國夫人姐妹結伴來到這裏。基叔想到這裏忽然問：“環兒，還記得那幅《虢國夫人游春圖》嗎？”

“怎麽不記得？還不是因為你請畫師給我畫了那幅《貴妃春睡圖》？我三姐看到你請畫師給我畫了那幅《貴妃春睡圖》，要我跟你說，給她也畫一幅圖，結果你請畫師也給她畫了那幅《虢國夫人游春圖》。”

基叔想起，那是在天寶十二年三月裏的一天，我想起了環兒，環兒常常在沈香亭周圍玩，於是我去沈香亭上看看，環兒果然在沈香亭睡著。當時環兒正睡得沈，於是我命高力士的侍女把環兒扶起來，但是環兒仍然沒有醒過來，我看她滿頭的鬢發蓬亂，簪子縱橫，我看到環兒的睡態也這麽美麗迷人，於是我打發高公公趕快把宮廷畫師張萱叫來，要張畫師乘著環兒睡著畫下了那幅《貴妃春睡圖》。基叔想到這裏問高公公：“高公公，還記得那年在沈香亭的事情嗎？”

“怎麽不記得？不就是你打發我叫來張畫師畫了那幅《貴妃春睡圖》嗎？”

基叔滿腹心思地說：“人生如夢啊，想起那些歲月，真是感慨萬千啊。”基叔沈思一陣，忽然問：“高公公，你知道李太白後來的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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